夜的钟声敲碎窗楣,房间只剩光与影。镜子像一面水面,平静却深藏暴躁的波纹。我对着自己的倒影说话,听见玻璃里有一种温柔的回声,像一位久未问候的朋友。
你不在房间,却像在另一层镜像里呼吸。夜语从边缘滑出,夹着旧日的气味。我把话递给那张脸,任它把我的声音放大,送往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。
自白的字,像雨点从天花板滑落,敲打冷色的玻璃。我要承认的不是罪行,而是太多可能披上隐形的伤。

镜子成了证人,记录每一次心跳和犹豫。你在镜中出现的瞬间,我听见你轻轻问我:你为何如此需要我的原谅?我没有直接回答,只把夜色摁紧在胸口。
我把手伸向那张脸,指尖经过光线折射的轨迹,像在画一个不可能完美的自己。我的自白不是叛逆的宣言,而是一种试探:你会不会原谅一个会偷偷对着镜子求救的人?
外头雨继续,灯光在水洼里摇曳。镜子里的人影慢慢清晰,像把昨日的错误用清晨的新水洗净。
我开始理解:对你说的每一句话,都是给自己的一次移步。你不是洞察的对象,而是我心里一个安静的锚点,牵引我从自责走向醒来。
夜色收尾,窗外的星光逐渐稀薄。我对镜子里的你低语,愿意把秘密留在玻璃的薄边,任它看见我的脆弱与改变。镜像夜语落下一个温柔的句号,夜就此安定,而我的自我在光里倾斜、重组。